锦绣季日

不较得失,总之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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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郊×姬发>边陲


捆绑的想法真的很好味,纯情或者捅破窗户纸都是好文明:看到太子被绑成那个样子——手扣在身后,胸肉前的沟壑里盘踞地勒着拧成两股的绳,绳又在他上腹前分开然后分别一边一条地捆了他并在后腰的手腕上,然后直直跪了又俯首拜下上身——这时候很难不想要知道绳子是怎么绑到他身上去的。

 

这个时候他们或许会在突破旧系关系的边陲。

 

 

如何骗来大王和苏妲己固然是需要细细商榷的,但是殷郊要如何同出现,或者说用何种面貌出现也是急需商讨的。这时候叔祖的意见当然弥足珍贵:既然大王下令斩杀殷郊,而殷郊藏身于此委实犯忌,可他毕竟也是大王的亲子,所以见到大王要跪,为王而跪,为父而跪,为罪而跪。

 

好,跪当然是要跪的,那怎么跪才叫为王、为父、为罪。为前二者无外乎是五体投地的大礼节,殷郊过去还做太子的时候也经常因其二跪,现下叫人犯难地是为罪而跪。刺杀大王,犯在手持利器,若他手中空无所持且无上肢可用,是否能叫大王稍作卸防呢?此法算不得万全,或许大王看见殷郊会陡生怒气,可他这般又要设法叫大王相信他真的见了狐妖附身于苏妲己,又要叫大王见到、听到他所说属实,此事大抵也是最算保守,也是叫大王能念及父子情谊的方法了。

 

决定要缚了上肢和大王请罪并加以谏言,殷郊派人去截一段能捆了自己的绳来寝室,顺便能会将人牢牢绑上最好。但守在殷郊身边的人几乎全是姬发将他送来时所派来的,姬发派来的当然也是他身边较为亲信的人,所以当殷郊遣人去截绳的下一刻姬发便从手下的口中知晓了这件事。

 

姬发聪敏,自他从西岐到朝歌的第一年就被大王赏识,也不止一次因为过人的智慧而在质子旅遭人嫉恨,换句话说,他的战功以及至今的成就与能力不仅来自于他背后的西岐,更多是仰仗他的聪慧而换来的报酬,于是在听到亲信说太子要一截能将他捆紧的绳子时很快便领会到殷郊的意思,怕他真要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又怕他身上没好全的伤口再被伤到,思忖半晌还是放心不下,就决定亲自把绳给殷郊送过去。

 

殷郊兀自在寝室里等人送绳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很自然就朝门外看。门被推开,但进来的人是姬发。殷郊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姬发,他神情里是掩不住的、自然流露出来的诧异,可能还有些旁的东西横亘在他心头,这个时候他也无暇去想,去分清,只是保持面上那一点还没收回去的惊讶,还有看见姬发进门后一些莫名的隐秘。这隐秘究竟算做什么?姬发同在他一起长了近八年,演武紧迫时也不是没有同吃同睡的时候,但这时又和先前那样多的朝夕相处不同,或许是真正经历了生死,也可能是交付了一些真心流露的脆弱和命门,叫他心中最初始、最不可撼动之地有了不同于往昔的延伸。殷郊长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姬发踏进门又关上门,手里牢固地握着绳子,朝他抬起头。

 

殷郊坐在正对门的小几后,姬发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他。他察觉到殷郊面上不加掩饰的诧异,还有看到是他后毫不设防的坐姿,心里忽地松快了一点,他手里提着盘成圈的绳子,转身过去掩上了门。掩门,转身,姬发抬起头就和殷郊四目相对,他动作滞了一下,随后又垂下手,朝着殷郊身前的小几走去。

 

殿下,您要的绳子。姬发站在殷郊的小几前,蹲坐下去道。

 

殷郊只看着他,好一会才应声,说,这个时候,我还算殿下吗。

 

他不做询问,摆明是不想教姬发还叫他殿下。姬发从善如流地改口叫他殷郊,然后又说了一遍。

 

殷郊没想过会是姬发来给他送绳子,他想到要将自己绑好的方法之中也有要多次尝试的地方——毕竟这些年绑过的只有战俘与犯了军纪的同僚,叫他自己动手再放到自己身上属实难以立刻实现——如果来人是手下没那么熟悉的兵卒还好说好派遣,可来的人是姬发,一些本应直呼于口的指令却叫他难以吐露。殷郊接过绳子,捋开盘在一处的绳结,手上拉抻着丈量了几分选了一个较为中间的位置从自己脖颈前围绕着朝后抛去,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姬发,用我身后的两根绳子将我捆起来。”

 

一旦说出口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姬发蹲坐在他身前 ,闻言去看殷郊脖颈前横过去的那条绳。绳索自殷郊偏深的肩颈前缠绕而过,恰好地略过他颈上那一点辅以吞咽的凸起,如同戴了一条粗糙的、怪异的锁链。姬发的视线从绳下绳上分割开的肉体上转移,他站起身向殷郊身后而去,很低声,又很轻地说好。

 

自颈前绕过的绳子总是不便于殷郊自己操纵的,他将手臂背在身后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叫绳子的两头从他身前再绕到身后去。姬发顺着他的意思将绳子两头从殷郊的身后绕到身前,他的手臂虚虚环绕在殷郊的两侧腰旁,手指于他腹前将绳子的两头交换又向后抛,已经短了一截的绳子摇摇欲坠地挂在殷郊的肩上向他被反剪的手臂滑去,姬发快速收回方才围在殷郊身前的手臂,手指捉住了那一节几近掉落的绳头。

 

不行,不够。姬发口中的气息吹在殷郊右耳的不远处。只能捆在颈后,顾不上下面的手。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失败,殷郊很快挣开了尚未被束缚的双臂,姬发松开不够长的绳索向后靠了靠,眼不移转地看殷郊将自己从散落的绳索里挣扎出来,看他抬起手放在颈前握住了什么向前一拉,那条落在他腰后的绳子便迅速地穿梭去他身前。

 

军中捆绑用的绳子粗糙,从殷郊颈前肩后擦过的时候总会带来一阵磨砺而过的感触。被擦过的地方发热,算不上疼,也不能完全称作痒,有些被人称之位的麻,但这点感受又比不上刚才姬发在他身后说话时带来的那阵气息流转摩擦而来的麻,这两者似乎有很大不同的感受,无形胜有形。殷郊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揉过还在发麻的右耳,转身过去看坐在身后微微朝后仰的姬发,只看了一下,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别处,好半天才又想了想,把手里的绳子递给姬发,抬手去解上身的衣袍。

 

姬发显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心中作何猜想地伸手钳住了殷郊正在扯开衣物的手,似乎是紧张,又像是生气,声音也崩得发直,硬邦邦地问殷郊要做什么。殷郊没想到姬发的手劲儿更胜从前得大,他愣了一下,被桎梏的手腕教发力的手指抓得生疼,声音也低了几分。

 

不做什么。殷郊说。绳子不够,我想脱了衣服再叫你换个法子捆,或许能行。

 

姬发闻言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前就马上松开了殷郊的手腕。他刚刚太过紧绷,手上发力没个轻重,就这几息的功夫就将殷郊的手腕握出一片青白之色,他心里蓦地觉出一点难言的感觉,猛地惊醒一样移开了眼,静坐在殷郊面前待他将上身的衣袍脱下。行军多年,军纪肃穆,穿衣踏靴早已被训练得板正又快捷,殷郊很快便将上身的衣袍褪至腰间,露出较脖颈而言稍微浅色的胸膛和腰腹,这样的装扮既不整洁又不庄重,倒像极了朝歌城中那群混不羁的纨绔。殷郊放好腰侧的衣物,摆正了上身抬眸看向垂头不知注视在何处的姬发,伸出手扯了扯他手里的绳子,待人抬头看来时吸了一口气。

 

“绑吧,用你觉得最好用的办法来绑我。”

 

姬发定定地和殷郊目光交叠,四目相对间又猝不及防地移开眼,抬起捏着绳子的手指从殷郊的脖颈后面将绳子套进去,随后松开手,朝殷郊胸前长长垂下的绳索勾去。练武数年,两人的身体一年比一年精进,不只是个头一年较比一年高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地方也在这年复一年的操练与征战里膨胀鼓动,紧实的血肉贴合在颀长的骨架上构成年似一年皆在变化的两人,又熨帖地保护两人年年岁岁不曾改变的境地与情怀——可这终究还是不同的,殷郊与姬发的名字永不相同,身后的父兄永不相同,多年相处之下所生的情谊深厚不同,最最要紧的,这二人的脾性与身躯更是不同。

 

此时姬发挑起殷郊身前微微晃悠的绳索,指尖朝前伸出的同时也触到一片温热的地方。陌生,柔腻,比他指尖前端的厚茧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地方触感非凡,只瞬间的触碰也叫姬发难以忘却,明明不是第一回见,明明过去沐浴时也有互相搓洗过肩背,但姬发就是无法忽视此刻指尖大的异样,他忽觉耳后热得发胀,于是紧急且艰难地避开这点难以避免的触碰,只专心于如何扭好绳结以助于将殷郊捆绑。可越是刻意地避免越是容易再次碰触,姬发自觉耳后的热胀已蔓延去了穿在甲胄下的肩颈,他有些难忍地动了动肩,试图更仔细、更专注地为殷郊扭好胸前的那股绳结。

 

好容易扭完了,姬发想叫殷郊向后转,甫一开口竟然有些莫名的嘶哑,他很快住了嘴,暗自滚了滚喉咙才出声叫殷郊转身。他此番做得艰难,殷郊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的皮肉时不时便被粗糙发硬的指尖触碰,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痒,而痒意过后又是一阵类同右耳之前的麻,不似连片,反而一点一点地自姬发手指尖下生出来,蔓延地连成一条难以名状的线,弯弯曲曲地勾勒在他胸前,带着手指上的那些热意跃去他的腰腹间。

 

很难言明的微弱,但连起来的微弱又成了片刻的激烈。殷郊一方面觉着这样的激烈陌生,一方面又想要沉浸这一点姬发带来的激烈,他自我博弈,直到听见姬发低声叫他转过身才停止下来,然后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下姬发,直起上身跪挺起来,很快的朝先前的方向转回去。拧成两股的绳子摆在殷郊胸膛之间的沟壑前,绳结于他的上腹前分开,分开的绳头落在殷郊腰下的衣物上,姬发从他腰下拾起绳子,抬起时掌心稍微用力地向后抻,直叫他亲手拧成的两股绳深深地陷进殷郊两块胸肉前的沟壑里。大约收紧时他用劲太快,绞得殷郊身前一片麻痒,他忍不住嘶声,引得姬发手下顿住,焦急着顾不得其他便扶上殷郊的肩,问是不是勒疼了他。

 

没事。殷郊闷声道。你继续捆。

 

他背着身,姬发透过他的肩头也看不真切,只好向后跪坐回去,提着绳头抓紧殷郊自己反剪在身后的手臂。姬发是和方才一般地抓握着殷郊的手腕,固好了提在手心压在他的后腰,一只手将绳子从他紧贴的两腕之外朝内绕了三圈有余,拉紧了换另一只手朝外再绕三圈近四圈,而后双手收紧地将殷郊的手腕牢牢绑紧,提着绳子在他压在外侧的手心下方系了一个活扣。

 

“好了,我将绳结的尾绳打在你掌心外一寸,要解开的话一拉便……”姬发话音未落,殷郊背着身出声打断他。

 

“不成,这样的把戏父王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殷郊维持了方才被绑好的模样侧着头看向身后的姬发,继续道,“要想叫父王真的相信我所言为真,还须得放出我们的诚意。”

 

言罢,殷郊侧身将身后被扣紧的手腕朝姬发手心顶了顶,“解了,换成死结罢。”

 

姬发手里极快地捉住了勾在他手心里弯曲的手指,捉住后又立马觉出一丝不妥,他松开掌心里的手指垂下眼,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手心里感受掌纹上的空旷,随即才回了一声好。

 

收紧地手腕仍贴在后腰,姬发拽开那活扣扯紧绳索,然后缓慢地、一板一眼地为殷郊打了个死结。这死结打得姬发心里发沉,最后收紧的那一下似乎叫他难以承受,殷郊等着他重新系紧身上的绳,系完后好半晌也不见姬发说些什么,他心下疑惑地转过身,重复刚才转回身去的动作面对姬发,刚坐定了,膝盖还未放稳,他听见姬发在他身前发问。

 

“殷郊,你说大王会回到从前那样么?”

 

“会的,”殷郊说道,“父王会和以前一样,再也不会有无辜的人死去了。”

 

殷郊说得笃定,姬发不由得抬起眼看向他的脸。殷郊神情凛凌,眼里却有几分温软,他朝着姬发的身位移了下膝盖,坚硬的膝骨撞在对方同样坚固的膝上,衣料摩挲的声音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感,他目光未曾移动分毫,仍是直直地望着面前也直直看着他的姬发。

 

“你我都不会死。”

 

他说。

 

 

 

 

 

 

 

 

 

TBC.

 

 

 

纯情版大抵如此,捅破窗户纸,还要商榷一下怎么捅破才捅得透彻。


敲快了有虫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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